黑人女子指桑骂槐教训我 我被抽醒了

楞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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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一个周六，女儿上完舞蹈课出来，我们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房里等车。那趟车要等半个小时，索性坐下来慢慢耐心地等。没过五分钟，过来一对黑人母女。他们说英语，看衣着，应该受过良好教育（我本不以貌取人，但这二者确实有关联）。因为天气冷，她们母女也一起站到站房里，边等边聊。  “Bonjour, Monsieur，Madame Potato!" 我的女儿那段日子在幼儿园学会了这个句子，（因为不谙法语，“potato" 这个词是我后来看动画片才知道的）。我当时就听懂了前面的几个词，因为我确认这是打招唿问好，就没有插话。那个黑人妇女看着也很高兴，一个三，四岁的小女孩主动跟她打招唿，她的表情似乎是微笑。之后她转身继续与她的女儿说活。她不时说话，不时走出站房看车来了没有。等她再进来时，我女儿再次又重复道“Bonjour, Monsieur, Madame Potato!"。她转过脸略带严肃地说"Do you think I am a Madame or a Monsieur?" 我的女儿只顾顽皮地笑，我没有做声，我当时不知道用法语读出来的那个potato 是什么，依然还想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主动打招唿已很值得夸赞了，monsieur or madame 已不再重要, 所以我继续保持沉默。那个女人继续和她女儿聊天, 继续走出去探望车来了没有。等她回来时，我的女儿改口说"Bonjour, Monsieur, Madame moustache 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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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女人已经似乎不高兴了，她摸着自己的脸问我女儿 “Do you think I have mustache? " 我依然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，我想就是小孩子的调皮，没什么大不了的事。不知因为我的放纵，还是女儿不懂事，她之后不停地朝这个黑人说，因为我不懂法语，我也不清楚她对这个黑人妇女还讲了哪几句话，但大多都是重复上面的话。我抬头看到那个黑人妇女已经满脸黑云了，我就朝女儿大喊 “闭嘴！”女儿还是嬉皮笑脸，我就拿起手中的空矿泉水瓶朝她身上勐打，大声呐喊"你给我闭嘴，知不知道别人讨厌你"。她靠到玻璃上，我又一把把她揪起，那个时候真想揍她一顿。作为母亲，我没有言语教育，此时此刻，就是武力威胁。一会儿那个妇女又出去看车，转身进来时，我女儿又嬉皮笑脸地朝她讲话，因为愤怒，我已记不得她说什么了，令我诧异的是，突然这个黑人女人大声对我女儿喊道： “ Stop talking to us, Stop!"
4 E$ W. i" C7 \1 A$ Y“She is still a young kid." 我诧异了，也愤怒了，本能的极力反攻，不管有理没理。
, Y# p  G3 ~  W. {“Yes, she is still a young kid, but you can tell her. You can tell her Madame or Monsieur. 她言辞非常犀利，似乎已酝酿了很久想教训我们一下。
$ D* o9 N6 Z$ n+ O' |8 F$ d" y: d" Sorry, I don't understand French."我狡辩到，我不懂法语是真，但monsieur , madame这两个词我还懂。
4 F$ c/ @& Z8 y& h( q“Why don't you  understand French?  You must tell her what a boy or a girl is. My daughter doesn't understand many things, but I talk to her. You are a parent. You must tell her what is one, two, three, and four. You know, many parents just let the children go outside, ok play! It's wrong. You must teach them.   I found many children have good manners, but she doesn't have."她愤怒的数落了我一番。我当时平静而冷冷地回复道："Thank you for your reminding." 那时车来了，她一边上车一边回应“You are welcome."
在车上，她们母女坐到了最后，我们坐到了前边，我还是能清晰地听到她还在对她女儿发泄我女儿给她造成的不满。我想不通既然是一个有教养的母亲，为何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，一点也不宽容。我越想越恼火，直想朝孩子撒气，教训她。女儿乖巧地仰着脑袋说:"妈妈，我不能说Bonjour, Monsieur, Madam Potato，是吗？” 看着女儿乖巧，可爱的脸蛋，我惭愧至极。 我反复琢磨着刚刚发生的一幕，这个黑人母亲哪里是教训我女儿， 她是在教训我。教训我在公众场合不懂抓住时机教育孩子，面对孩子屡屡不当的言语，不闻不问，听之任之，没有尽到丝毫家长的责任。她是在指桑骂槐，我确信。所以当我还击“She is still a young kid."时，她马上义愤填膺的驳斥道 “But you can tell her." 我为我的麻木而惭愧，为我教育孩子的愚昧方式而感到羞耻。当别人还没有践踏我孩子的尊严时，我就当着别人用水瓶抽打她，推拉她，呵斥她。 是我，这个不称职的母亲首先将孩子的尊严扫地，践踏于脚下。自然，旁人不会认为你的孩子有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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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心被鞭子抽醒了。在车上的十几分钟内，我耐心地和女儿讲应该和谁说madame, 和谁说monsieur.绝对不能同时都说。我试着考核了一下她的理解状况，问跟奶奶，妈妈，姐姐说什么，她肯定地答道  “madame”。我说跟爷爷，爸爸，哥哥说什么，她兴奋地说是 “monsieur”。 我开心的表扬并亲了亲她可爱的脸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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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我们到了超市，还没进门刚推上了购物车她就高兴地和旁边一位老先生打招唿 "Bonjour Monseiur." 那个老先生开心极了，走上前问寒问暖的。女儿幸福地对我说："妈妈我没说madam." 我奖励她一个甜甜的kiss。进了店，她不停的向身边的老太太说“Bonjour, Madam."然后对我说 “妈妈，我没说monsieur”。 同时向碰到的老先生说 " Bonjour, Monsieur."  然后对我说 “妈妈，我没说madam”。那些长者别提有多喜欢她了，上来又逗她，又摸她的小手，有的都吃惊这么小一个小孩这么懂事，还有从过道的另一侧过来痴痴的看着她，逗她。那诧异的表情足以宣告我女儿正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。
8 r  o( u7 ]1 @# J# C' K3 x5 u* N* x女儿坐在购物车上，仰着脸对我说，“妈妈，爷爷，奶奶都喜欢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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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，宝宝懂事，他们都喜欢你。妈妈告诉你的记住了吗？”我试图再叮嘱一遍。“记住了，我刚刚没瞎说，不然黑脸的madame就生气了。”那一刻，幸福的暖流涌遍我的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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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样是自己的孩子，就在短短的二十分钟，她能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。她有足够的潜能让你挖掘，能否取胜，就在家长的教导。你若引导有方，孩子就是一颗明亮的珍珠，闪闪发光。如若不当，就是路边石子，谁都可以践踏。教育孩子，事无巨细，不需要正襟危坐，它就在你身边的每时每刻。抓住了就是时机，熘掉了就是损失。
感谢这位母亲让我们母女在这霎那间得以成长。